「苦亦无岸」

【长津湖/归乡/一周目】三：适者生存

#从戎万里互动篇，不适者注意避雷。

注意!cb向!是cb向!!!【】

在那次倒回的战争里，我杀够了二十个美/国鬼子。

冰雪覆盖的岩壁上垂着水珠积蓄低洼滴答作响，蓝绿色的。地下溶洞晦暗无光，见不得云卷云舒更缺日照。像长津湖以下两千里的地方，那里沟壑纵横水火交融。像这样无声无光的世界不需要健全体魄，所有活物都是瞎子，它们自体发光以皮肉作捕饵。

“这里除了苔藓还有活物?”我拉了拉我哥的袖子。

“...你没活着?”余从戎关爱智障一样看了我一眼。“...你***又欠烧了!!!”

“烧?”

我气愤的瞪了他一眼。和他眼神交集时，我看见了余从戎眼底的疑惑。...当然，他可能只是把这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诅咒而已。——至少我希望是这样。

“...万里。你看地上的苔藓在发光呢。绿色的。也许它们有可以发光的腺体，像是萤火虫。”看我俩又要干起来，我哥尴尬的笑着解围。

战况不利，刚和一群美/国人干了一架，因为我的意气用事差点丢掉我的命。我哥又把我拉回来了一回。

现在我脚底下全是人的尸体。两个小时前那些金发大鼻子的美/国人大汗淋漓组装枪支上膛，疯狂扫射。现在可能没几个活人了吧，剩下的只有硝烟火药，有血和锈。

“你一般也这么对...你哥说的那些...萤火虫？”

被各种问题折磨的我快疯了，或者快死了。因此，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，所以我不介意花大把时间和他扯淡。余从戎像是一点不觉疼，快活地冲我笑。黑梭梭的狭缝里似乎有融化的鎏金燃烧，比微光还亮。他的眼睛，锐利，刺眼，不得不说很漂亮。也许像我哥说的那样，他也有发光的腺体，但那照亮不了任何活物，包括我。

我的眼珠下转，粉碎断裂的苍白肋骨嘀嗒渗血，吸饱营养的沙土鼓胀发红，红色湖泊发紫。我忽而柔柔软软地坠入一团倦怠的触角，并不感觉疼，换哪个正常人无端历经千百万次惨死都会习以为常地发疯。但我现在还没有，这只是个开始。

——我只无端害怕，分明不知挂念什么，却还是想让他们活。

“抓萤火虫?有那闲情逸致我更想踢你屁股。”

确实如此，此时…活下去才更重要。

我不高兴的时候也曾想过揍他，但那样我他妈也疼，这叫自虐，只能看着他满脸血和不满的样子爽一爽罢了。

这次我也并非全身而退。我的左腿骨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折断裂，紧攥步枪的惯用手鲜血淋漓，掺杂莹莹光斑晕染水洼。

我在期待，静默倒数。我在想，我的活力，“这样的”我的生命，还能任我挥霍无度多久。

“哈哈。”

我的喉咙里冒着血花，却很干燥甚至苦涩。深呼吸，山洞潮湿腐败的气味让我昏昏欲睡。

出海的布帆在海风中鼓胀远航，冰山闪耀的棱角下巨物无声纵行。它们同由海洋分娩哺育却生的畸形丑陋，摈弃被赞誉为美的赘物活在深洋不见天日。退化的丑态却进化出诱惑的光，那叫适者生存，自然界赋予活物最伟大的基因。

像余从戎，像我，像七连的所有人。弱者被它吞食，不适变节者终无法生存。

——一定会活下去的。我告诉自己。